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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叠:

大雨将至·上

*火影同人/主cp斑扉

*有替身梗注意！本篇为清水与车上下两篇，且此时两人之间无爱情注意！有提及角色死亡注意！

*斑泉、柱扉前提注意！柱斑在此篇仅为挚友关系！

*可能有ooc的地方，所以感觉本文还不错可以点个红心留个评论，不喜欢烦请自行点叉退出！！感谢！

 

*

天一下子就阴了。

宇智波斑路过颜岩的时候脚步不自觉地停了，他抬头，就能望见那狂嚣的恶风夹携着厚重的浓云从颜岩背后涌来，天空浓墨重彩，云朵阴沉得快要压到大地，四方天地也因此被渲染出几分黯淡的压抑。

今天并不是个好天气，至少对于进行这场火影交接仪式的收尾来说。宇智波斑还记得他的挚友柱间被授予火影的那一天，是个一整天都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好天。而他被选在这一天正式“继任”，不再是准火影的身份，也不知道是自己那个火影首辅故意的，还是有意的。

嘛，没关系，因为这本就不是一场正式的交接，毕竟连前代火影本人都没有出席，交接还是假借他人之手。

起风了，宇智波斑抿着唇将目光从那唯一的巨石头像上收回。他知道，不久后第二个头像便会雕刻在一旁，且与他面容相仿，因为前几日木叶最好的工匠刚把图纸交予他审阅，甚至体贴地柔化了他的五官，现在只等施工。

风更大了，火影顺着风势一手扶稳了崭新的帽，将空气里浮躁的尘埃与铁锈味收之鼻底，或许是因为这刺鼻的味道，让他难得有些喘不过气与心悸，丝毫没有新上任轻松的心情，这让他明了不能久留，所以只回头看了那深邃的巨岩五官最后一眼。他该走了，他必须走了——

因为大雨将至。

路上的行人因为这凶云乱风而稀少，零星的村民正匆匆赶往家中，但也还会停下来，带着敬畏的目光，朝他问好。斑按照这几个月间火影首辅要求的，柔和出一个微笑回应，好在他这预备期间做出的努力还挺成功的，至少在外人眼里不再是那么凶恶的形象。

同路人的逆行不同，这新上任的火影并没有急着赶往新居，而是稳步走向木叶的陵园。

自宇智波与千手和解，斑与柱间共创木叶之后，他们就计划建成了一所特殊的陵园，迁入了那些在两族交锋中安息的勇士，以告慰他们的魂灵，也拿这惨烈来警示后人。

泉奈也正安睡在那里，这个他最疼爱的弟弟，曾发誓要拼上性命去保护的人。

斑常常会去看他，偶尔会在碑前坐上一会儿，甚至还喝点不到醉人程度的小酒，以此来作祭奠。他挥退了守陵的下属，却还是忍不住在泉奈碑前待了一会儿，哪怕就光是摸摸那石碑上刻的字，就能让他的心情平静又重新坚定。当然，他看到了碑前的木桶里正插着新鲜的花朵，他想冷笑一声，但又笑不出来。

但这提醒了他，让他想起了他这次前来，并不是为了看看泉奈，而是为了另一个人——

这个火影交接仪式还没结束就不见踪影的火影首辅。

这个人，甚至他半只脚踏入门槛，就一眼望到了他，毕竟他一头白发实在扎眼，与这浓云天实在不相匹配。

斑走到了他的面前，几乎是睥睨这个瘫坐在地上，闭着眼睛斜靠在崭新灵碑上的男人，他了然地看到木桶里相仿的鲜花，却在注意到一旁凌乱的残液酒盏时，难得皱起了眉头，蹲下身子，打量着这个酒鬼，说：

“原来你也有喝醉的时候啊。”

“千手扉间。”

千手扉间，宇智波斑每一次叫出这个名字心中都会涌上百种情绪。他永远不会忘记是谁让他永远失去了泉奈——虽然谁都明白战争中的你死我活，但不代表斑就会轻易原谅这个人。

小半年的火影培训期间，他们还算相安无事，但这只是顺应，没有人的场合，斑对这个人从来不会客气，所以此时宇智波斑站起身，拍了拍火影袍，用脚尖踢了踢他，道：“起来。”

结果那人鼻息轻颤，懒懒地抬了眼皮，露出了被醉意熏红的脸。千手扉间血红眼珠滑到上挑的眼角去看他，他这个时候倒是没有平日暗地争锋相对的扎人，随意哼了哼，才喃喃道：“斑…吗？”接着手脚发软地朝他举杯，低哑着嗓子问这个新火影：“喝一杯？”

千手扉间见斑无动于衷，选择自顾自灌了一杯酒，用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语调地说：“祝你……当上火影。”

宇智波斑感到新奇，他挑了眉，说：“原来你这张嘴也能说出怪好听的话。”然后低下身，皱着眉头收拾着残局。宇智波斑一边收拾一边摇摇头，他还以为像千手扉间这样强势利落的人酒量肯定和柱间一样不小，没想到事实却是和泉奈一样不能喝。

他收拾的动作很快，抬眼看了一眼这浑身发软的酒鬼，又抬头张望了正翻涌来的浓云，无奈地叹了口气，将这团找不到北的酒气抱了起来。

说实话，他有些受不了，因为轻微的洁癖，他真怕千手扉间一个小心吐他一身，毕竟不是人人的酒量都和柱间一样大，也不是人人的酒品都和泉奈一样好，也更没有人能让宇智波斑心甘情愿地去照顾。

所幸千手扉间还算安静，只是从他唇齿间呼出的酒气似乎又把这个人重新醺晕，以至于他没什么反抗地就被他最厌恶的邪恶宇智波抱了起来。他迷迷瞪瞪地窝在宇智波斑的怀里，低声说：“阿尼甲他……一定也很高兴……”

宇智波斑脚步一顿。也不知是洁癖终于发作了，闻不得酒臭，还是因为这大雨将至的土腥味太过呛人，总之，他停滞的脚步连带着呼吸也停止。怀中的酒鬼还在不知言语地呢喃着祝贺，新上任的火影大人似乎是再也受不了了，紧紧抱着这个醉鬼顶风转身离去，他从沉睡的泉奈身旁离去，把那些在狂风中仍静默伫立的石碑抛在身后。

——包括那刻着“千手柱间”姓名的碑石。

 

 

这场雨来得不巧，又还算恰好，因为宇智波斑前脚刚抱着醉得一塌糊涂的千手扉间进门，后脚狂嚣的大雨就倾盆而下，屋檐下倾，这天泪淌下就织成了帘，砸着木廊的边沿，也炸在长廊下的卵石上。

宇智波斑决定先把千手扉间这个麻烦给安顿了，否则他连身上的衣物都没法换，他可做不到单手就将这个东倒西歪的醉鬼抱着，这好歹是个体重与他相仿的成年男人，甚至还比他高一些。

他顺着长廊走着，千手扉间阖眼休憩着，从这新上任的火影抱着他走出陵园的时候，他就像是被打上了休止符，此时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，好似要睡着了，或者要醒了。

雨声敲在鹅卵石上，噼里啪啦地响。

 

 

千手扉间在火影宅邸有自己的房间，就在他屋子的隔壁。其实他们彼此都不愿意当这个邻居，但是他们必须共同处理很多事务，有时候还要熬夜看文件、修改、盖章，合在一起商量如何落实新的政策。这无疑减少两个人来回走动的距离，也方便某一方因为种种原因气得甩门而去，再甩门回来继续商量。

不得不说，千手扉间的确很有政治才华与外交手段，提出的意见也很有参考价值。这个人似乎是冷静到近乎无情的地步了，宇智波斑曾一边批阅着成堆的文件，一边这么评价他。而千手扉间则冷冷一笑，接过他手里的文件，边整理边告诉他这才应当正确，并用拿他自己总结的宇智波本质来补上一刀。

的确，作为火影，冷酷无情才能达到绝对公正的目的。其实斑有时候想，或许，扉间比自己更合适当火影，更何况自己并不得人心。

但是，柱间却将这个位置，托付给了他，其实目的很好猜，无非是想留住他。

若不是他在神社预备告别的时候，亲眼看着正在挽留他的柱间蓦然倒下，他绝不会发现这个成天笑得没心没肺的人已经病入膏肓。这个人没心没肺到什么境界呢？知道他们再次见面，他还体贴地安慰自己没事，不过是无法治愈的血迹病而已。

在宇智波斑看来，他的挚友，这唯一能做他对手的人应该死在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中，或者满载一生的光辉安然离去，但绝不该是因为天生血统里携带的劣根而死去。

因为这无疑一个很窝囊的死法，却又无可奈何。

那一天的天气也很差，浓云笼罩，天空乌压压的黑。千手柱间却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这沉郁的空气，难得认真地对他说：“火影的位置我想托付给你，就和很久很久我和你说的一样。而且我始终相信总有一天大家会发现的你优点。”

“所以村子就拜托给你了，斑。”

之后又“恰好”忽然想起来什么，说道：“还有一件事。”他笑笑，眼神却严肃地望着沉默坐着的宇智波。

他说：“扉间也拜托给你了。”

当这句话刚落音，窗外的浓云终于载不住了千钧的重量。

一霎时，大雨滂沱。

 

 

那天的雨同现在一样，雨声噪杂，轻而易举就淹没了拉门时发出的哗然。宇智波斑没手带门，没有掩窗，就让它们这么开着，虽然通了风，但雨声也嚷进千手扉间的屋子里。

他把这个人放在屋中的床铺上，动作不算太轻柔，但绝不是粗暴对待，但千手扉间还是醒了，好吧，并不算醒着，只是用他那双鲜红的眼珠盯着他。人还醉着，否则千手扉间不会这么顺从地任由他摆布，宇智波斑想，斑认命地给这个酒鬼脱了衣服，换了衣服，把他那条格外喜爱的毛领子放在这人堆满文件的桌上，最后扯了被子，盖在这人的身上。

做这一切，他并不感到陌生，因为泉奈酒量也不好。

宇智波斑想起弟弟的醉态，笑笑，顺手点了如豆的灯火，在这风雨飘摇间亮起一点热度。他做完这一切，甚至考虑了一下，还拿了一打未处理的文书。他一直是一个背后极其敏感的人，他不用转过来都知道，那个人还在盯着他，不言不语。

虽然大雨滂沱，但大自然力量的奇妙之处就在于它让这繁杂变成了定心曲，让宇智波斑难得耐心地拿着东西转过身后，蹲在这人身边，没有厌烦地接收那目光。

当然，或许不单单是因为这场大雨，或许是因为他想起了故人。

他们难得在争论的场合外长久地注视，毕竟任何人都会情不自禁地避开宇智波奇异的双眼。但今天千手扉间喝醉了，失态了，所以这两看相厌的人才能彼此回望，直到醉意朦胧的人好似腻味般地闭眼。

宇智波斑站起身来，预备走了，好笑地从这举措中品出一丝丝脆弱的味道。这理应是不可能的，因为千手扉间是一个坚韧的男人，也似乎理性到冷酷无情的地步，甚至在他兄长的葬礼上也面色不改，斑看着他平静地处理了一切后事。

斑没见他掉一滴眼泪。

所以当他听到扉间早退，看到这个人靠着他哥的新碑喝得酩酊大醉，回应着他意味单纯的眼神时，他都无不为这种奇怪的行为而感到微诧。

这种诧异尤其是当他此时此刻转身离去的时候又重现，当有一只手拉住了他的火影袍。

宇智波斑看着屋檐外的一切正笼着水雾，小池塘正被雨珠搅得浑浊，泛起无数涟漪，绽开短暂的花朵，他就在这繁乱的大雨中听着身后的人用低哑的声音说道：

“留下了。”

斑再一次转身，对上扉间面无表情的面孔，那一双红眸重新睁开了，正被这场大雨腾升的雾气笼罩着，从他眼底看不见平日的光景。斑心知肚明，但他缄默，随后简简单单地回应道：“好。”

宇智波是爱的一族，因为情感太过浓烈以至于容易失控，因此而被诟病。但七情六欲本就是人与万物区分的标准，它是人类本真的同时，被说成无法摆脱的劣根也不为过，因为没人能同它们割舍。

拉门被阖上了，将这要清空一切的喧嚣大雨隔绝在门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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